,说“我还以为是你父亲杀了她呢。”
贤释说“我父亲哪里舍得杀她?”
赵宗媛说“那你给我讲讲饶小曼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父亲在床上躺了十几天,身上的伤渐渐好了。可是,饶小曼不知道我父亲的伤会好得这么快。一般人挨了那些板子少则一月多则百把天,才能痊愈。但我父亲是厨师,懂得怎么调养自己,他告诉给我一个煨粥的方子,我就照着方子煨粥他喝。不到十天,他就能下地走路了。
那天,我见父亲磨刀,便问“爸爸,你磨刀干什么?樊楼不是不要你了吗?”
父亲说“去樊楼用不上这把刀。”
我父亲的语气里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我听得有些害怕。
我一看那的确不是父亲带去樊楼的刀,是一柄匕首,青光冷冷,寒气逼人。
我突然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问“爸爸,你磨刀干什么?”
父亲一声不响地磨着刀,头也不抬,那磨刀的嚯嚯声听起来,十分刺耳。
那天夜里,我怎么也睡不着,巷子里的狗叫得让人心烦。饶小曼还在唱小曲,高松的牙板今天打得不怎么样,没有一点精神。
突然,我听到巷子里的狗发出两声惨叫,似乎挨了一棍子。
饶小曼停止了歌唱,牙板的声音也没有了,所有的东西好像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
我连忙爬起来,跑向饶小曼的住处,只见我父亲抱着饶小曼在哭,饶小曼胸口插着父亲那把匕首,鲜血还在汩汩地流着。饶小曼的旁边躺着高松,已经死了。
饶小曼余息尚存,嘴角微笑着,像是嘲弄又像得意。
我父亲说“你怎么这么傻呢,你跟我走了呀,你跟我远走高飞呀。”
嘲弄的笑容挂在饶小曼的脸上,嘴角渗出殷红血迹,像盛开的杜鹃花。那是她最后的笑容,身子一歪,倒在高松身上,咽气了。
我父亲突然扔下饶小曼,拔出匕首,朝饶小曼身上乱刺,一边刺一边发狂地叫喊,最后,累得他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瘫倒在饶小曼的身上,痛哭不止。
天色昧明,我和父亲出了汴京城,十几天后,我们来到五台山。父亲为了逃避追捕,在五台山上出家了,把我安排在山下的姓李的人家里。平时大多数时候,我都住在姓李的家里。偶尔,也被父亲接上山去。
我对父亲感到恐惧,不敢呆在他的身边,我忘不了他疯狂刺杀母亲的情景,那一刀刀究竟是带着多大的深仇大恨,才刺下去?母亲当时,已经气绝,他为何还要下那么狠的手?
事过多年,也就是我父亲被人打伤弥留之际,我问起这事。
他说“我恨她,她竟然为那个男人自杀,她为他自杀了,真叫人可恨。孩子,你不要怪我,我只是想杀高松,杀了高松,我就带你妈走,没想到她为高松自杀了。我苦苦哀求过你妈,可她还是倒在高松的身上,死也死在那个浪荡子的身上,孩子,你知道吗?我的心都被她撕碎了,我曾经对她那么好,可是,我的好抵不上那浪荡子的一根头发。我恨呀,那匕首刺的不是她,是我自己呀。”
我父亲说了这些不知所云的话,就去了。
贤释说出这些看起来好像很累,她的眼睛里仿佛还有惊恐之色。
赵宗媛也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直愣愣地望着贤释。
贤释说“一直到现在,那把匕首还在我的眼前晃着,我似乎还听到了我父亲磨刀的嚯嚯声。”
赵宗媛说“真是一个可怜人呐。”
贤释说“谁是可怜人?我父亲还是我母亲?”
赵宗媛叹息了一声,说“都很可怜。”
贤释说“我不可怜饶小曼,只可怜我爸爸。”
赵宗媛说“不,其实,你已经可怜你母亲了,只是你觉得你父亲付出的太多,为他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