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就没有了。
亲随们的约束还是有效果的,骑士们纷纷收回目光,继续赶路。
就这样一直走到入夜时分,他们终于抵达了石头城,稍事休整几天后,便将跟随第三批南下的队伍前往广州。
姚苌听到时有些惊讶,道:“竟已走了两批人?”
“那还有假?”新任扬州都督靳准幕府的漕运令史斜睨了他一眼,说道:“都已经渡过去万余人了。”
“渡至广州?”姚苌暗恼这小官也敢给自己脸色,不过还是和颜悦色地发问。
“不是广州是哪?”小官不满道:“你们的马怎么回事?没装粪兜?”
说完,他指着地上的一滩马粪,怒道:“自己收拾干净了,若让参军看到,你们完了。”
姚苌怒气在蓄积中,眼睛都眯了起来。
不料小官十分强硬,见状冷笑道:“怎么?要发作?想想招讨使是谁。”
姚苌神色一凛,冷静了下来。
招讨使自然是正在南阳、襄阳一带度田的太子了。他若在此闹事,一定会传到太子耳朵里,那样就麻烦了。别说功劳,能不被追究责任就已经万幸。
于是他换了一副笑脸,道:“官人且放心,我这便让人清理。”
呃,也别怪小官如此,关键在于姚苌根本不是官,也未穿官服。他和他手下这百余人,理论上来说就是“乡勇”,虽然他们打仗的经验很丰富。
小官见他服软了,点了点头,道:“广州世兵说不定都已在开往交趾了,你们若拖拖拉拉,南下得太晚,到时候吃亏的可是你们自己。”
说完,一振衣袖,走了。
姚苌暗骂一声,芝麻大的官也这般趾高气昂,你可知我是何人?
这个时候,他暗暗着恼,征南结束后一定要弄个官当当,不然真是走到哪里都被人轻视。
林邑啊林邑,希望你们坚持得久一点,别让人一下子就打趴下了。
清理完马粪后,姚苌又让人去领取米面,埋锅造饭。
夜晚的石头城静谧无比,江面上渔船星星点点,漂移不定。偶尔有一两艘船只靠岸,上来的也是风尘仆仆的旅人。
他们大包小包,行色匆匆。姚苌甚至不用问,只从外表上一看,就知道是南渡定居的北方人了。
太子不断度田,被迫远走他乡的人太多了。丹阳虽然已经有点人满为患的意思,但依然是很多北方人心目中最佳的南渡目的地。
当然,来了后他们可能会后悔的,进而继续迁徙到其他地方,但这都是后面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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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日,最后一批船队在清脆的钟声中离开了石头城,顺江而下,直抵大海。
靳准亲来江浦码头送行,随后便沉默不语。
事实上,别看船运得这么繁忙,但还有很多兵士走的是陆路,却不知有没有到达广州了。
不过无所谓了。
他本以为自己会是南征统帅的——即副招讨使,事实上的统帅——结果天子更青睐交州刺史孙和。
既如此,那就算了吧。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即可,无需关心太多。
林邑国的情况,最近他也有所了解。
看似人多势众,其实不怎么堪战。与交州土兵厮杀,胜负就在两可之间,撑死了林邑稍占上风罢了。
南征的主力是荆州世兵。
最初由刘弘创建,陶侃、诸葛恢继之,鼎盛时至五万众,传闻战力颇为强劲。靳准本不信,但来这边后检阅了两次部队,教练监(此职已由巨鹿郡王邵慎接任)出身的他一眼就看出,这些部队底子都很不错,也难怪当年陶士衡有信心与大梁王师厮杀呢。
这样的部队即便投降后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