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之梦?”
崖城的边缘,童听已经陷入呆滞。
难以置信,从自己亲爹嘴里听到的消息。
“不是,什么玩意儿?”童听一头雾水:“说万化乐土?不是早就崩溃了么?华胥都死了。”
“我是说万化乐土是消失不见了没错,不过,我什么时候说过,华胥君死了?”
老头儿头也不抬的反问,手里捏着茶杯,吧嗒着经典浓缩,眼睛却落在地上,那些散乱的蓍草交错着,显现出杂乱的卦象,在微风的吹拂里,变幻不定。
以太之道,在观在察,大家多多少少都有点好奇心,区别只在于,手段的高低和胆气的高下。
到了天人这一层次,基本上足不出户遍观天下也不过是等闲。
一时心血来潮之下,童源还在维持着对失梦症这一事件的追溯和观察,只是出于稳妥起见,没有直接出手罢了。
这般蓍草之占,正如同隔岸观火一般,只是被动的倾听消息,并没有主动探求。
本想着,哪怕看不清晰,看个热闹也是好的。
结果,一不留神……就见证了,死水之中所掀起的惊涛骇浪!
从命运扰动的惊鸿一瞥中,窥见了那突然显现而出的庞大的倒影。
隐如芥子,动如腾龙。
丝毫不在乎他人的窥探,也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存在……堂而皇之的,降临于现世之上。
“到底是混沌诸王。”
童源抿着茶汤,油然感慨:“气魄惊人啊。”
“不、不是……这……”
童听依旧呆滞着,难以反应:“这都多少年了,这合理么?他居然还活着?”
“上善未出之前的混沌时代里,能够有所成就的,难道是浪得虚名的凡庸之辈么?
那种就连秩序和规则都没有的地狱里,不够强,运气不够好的人,恐怕连生死都不能自主。
而诸王却能够高高在上,以尘世为棋局,彼此斗争之中,奠定崭新的世界,所成之果和所造之业,又岂是一般?”
童源轻叹着,反问:“华胥之君和华胥同在,黄粱之主与黄粱同存,对于那样的存在而言,生死之别已经毫无意义。
试问,你要如何杀死一个梦呢?”
“……”
童听沉默着,说不出话来,却听见自己老爹慢悠悠的话语:“混沌时代的诸王里,可以确切肯定的是,至少有三个存续至今,他应该算是其中的半个。”
对于以太的天选而言,观察就是力量,而秘密,就是底牌。
同样,秘密有可能带来死亡,乃至,生不如死!
即便是师徒父子之间,有些秘密,也断然不可能轻传。
这并非是因为忌惮亦或者防备,而是那些秘密,已经太过于危险,哪怕是以太之间的隐秘沟通,不立文字、不诉诸口耳,仅仅是心心相传,也依旧会引发波澜,招致感应,带来意外。
甚至,反噬自身。
也只有这种趁着黄粱之主重现,一切相关命运和观测出现了扰动时,才可以找机会将相关的隐秘进行传达。
此时尚有黄粱之主所掀起的波澜扩散,时机紧要,不可浪费分秒。
童听闻言,瞬间跪地,膝行上前,恭谨的聆听,思索,分析。
即便是在童源的时楔屏蔽范围内,也依旧谨慎,以求尽快尽稳的以最少的信息量和最少的扰动,从暗示之中,洞观全貌。
“父亲的意思是说,另外还有半个?”
“差不多。”
童源颔首,淡然回答:“在鱼的肚子里呢,可不只剩下半个了么?”
鱼?
童听恍然惊觉,紧接着,汗流浃背。
白馆之孽!
作为和涡相对的大孽,白馆所属之孽,有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