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商君之法就是将秦人当做牛马一样剥削,所以秦法之中的赋税是很重的,一百多年来,桀骜的秦人被秦法驯服,但山东六国的百姓骤然面对这严苛的秦法之时自然是抗拒的。
尤其是秦法之中有“泰半之赋”的规定,那就是朝廷征收的赋税高达百姓收入的三分之二以上,这种程度的赋税远超其他国家,所以秦人只能参军,有了爵位不仅有钱粮,还能有更多的土地。
但当秦灭六国之后,军功爵的福利就结束了,秦人还好,大部分的秦人都在战争之中积攒了家业,但对于其他六国的百姓而言,就太难了。
不仅要按秦律缴税,还没有机会享受军功爵的福利,这些百姓自然不满。
所以在秦帝国十四年之中,秦国始终收复不了六国的民心,直到天下有变,百姓皆反的程度。
这里虽然有六国遗族暗中搅和,但秦律让天下百姓与秦国割裂才是根本。
《汉书·食货志》称“竭天下之资财以奉其政,犹未足以澹其欲也”,意思是搜刮尽天下的财富来满足其统治需求,还不够。
相比较与秦帝国,楚帝国可就富庶太多了,再加上熊章在每扩一地,便对当地免征钱粮赋税,所以当地的百姓都念着楚国的好。
而且熊章也没有让官吏急着在新得之地推行楚法,而是在地方稳定之后,再逐步推行楚法。
而且楚法之中有很多仁政,如鼓励百姓生育,鼓励百姓到各郡郡学读书,楚国如今在郡县两级都是设立了医馆,医馆因为有少府的钱粮支持,所以百姓看病的花费不算很高,这可是朝堂实打实的拿出了好处。
对于诸国的贵族,熊章都是拉一批打一批,若能真心归附,自然允许其在楚国发展,若是两面三刀,那就只能去海外之地,成为楚国开拓海外的急先锋。
对于大国和强国的公族,熊章更是有意放他们远遁,如越国、如燕国、如秦国等。
更不用说将宋、东齐、周室都分封海外,这就进一步削弱了楚国内部的矛盾和隐患。
熊章觉得自己这一点要比秦始皇做得要好。
六国王室留着都是祸患。
自从灭秦之后,再加上从晋国逃过来的百姓,楚国人口已经接近三千万,具体数字还没有进行统计,熊章准备在灭晋之后对全国人口和田地再度进行普查。
以防止有人暗中藏匿人口。
以楚国如今的体量,或许已经可以堪比汉文帝时期的体量。
所以楚帝国的根基要比秦帝国要深厚许多。
想到这里,熊章在之前轻徭役后面又加了一句,薄赋税。
楚国如今的赋税是十税三,这已经执行了好多年,这个赋税比例不算高也不算低,但楚国早就取消了百姓的入城税,所以楚国百姓只需要承担田税之外,就没有其他的赋税,所以楚国百姓到日子还算富足。
普通百姓省着吃,一整年都不需要挨饿,这在封建社会就算是很不错了。
但熊章觉得还可以再好,还可以再减免一些赋税,但不能所有地方都减免,这样就不现实。
如今楚国需要开发的地方有很多,如长沙郡、豫章郡等地,这些地方空有郡名,但郡内的百姓加起来也才五六万,太少了,更不用说还有海外之地,熊章觉得可以对主动迁徙到这些地方开荒的百姓不仅免费提供种子,还可以免税五年,甚至是十年。
于是熊章又在纸上写了一句,有序引导百姓对楚地和海外之地进行开发,这是一项可以执行百年的国策。
历史上,东晋在历史上唯一做了一件有益的事情,那就是开发江南。
江南的潜力比起北方要大上许多。
盘踞在瓯越、闵越的越国已经开发这两地有十几二十年,如今也该让让了,熊章迟早要找个机会将他们撵到后世的越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