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基地的焦土。林阳在黑暗中微笑，他故意把"烛龙"新写的章节放在这里，那些关于人类记忆复苏的描写，此刻正啃噬着审讯官的神经。

"她为什么在哭？"审讯官的声音突然变调，林阳知道他看到了护士长举着药瓶灯笼的场景。荧光笔在滤芯上写下的"导盲犬的故事"正在发光，审讯官的瞳孔里映出十二岁的自己——那时他还没成为审讯官，曾躲在防空洞里，借着烛光抄写被没收的诗集。

迷宫开始坍塌。林阳抓住最后一丝意识，将审讯官引向最深处的房间：那里摆着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钢笔，笔杆上"文以载道"四个字正在渗血。审讯官的尖叫被隔音墙吞没，林阳听见神经接口过载的警报声，像首走调的童谣。

金属门重新打开时，林阳的额角还在渗血。审讯官瘫坐在椅子上，防护服背后用红色记号笔写着"烛龙的故事还没写完"。老周站在门口，军靴上的泥浆还是昨晚巡逻时沾的，他看了眼审讯记录仪，屏幕里正循环播放着林阳构建的记忆片段：小张的笑、护士长的灯笼、导盲犬的项圈……

"您赢了。"老周的声音比往常更哑，像是从砂纸里磨出来的。他掏出发电机钥匙扔过去，金属碰撞声在审讯室里格外刺耳，"但下次，别把解药藏在童话里。"

林阳摸出藏在袖口的荧光笔，在审讯记录仪上画了只导盲犬。墨迹干涸的瞬间，他听见远处传来纸片翻飞的声音——那是敌对势力新投下的传单，上面印着他刚写完的章节标题：《记忆宫殿的钥匙》。焚书台的柴油味在空气中翻涌，林阳站在改装过的补给卡车上，看见安全主管举着火把走向诗集残页。那些被没收的打印纸在铁笼里堆成小山，最上层还沾着三天前查抄印刷点时的墨水——和老周军装领口的褶皱颜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