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沉了几分:“此地所困之‘邪’,非寻常妖魔。若得名号滋养,恐生不测之变。”
“故无名,方为禁锢。”
“邪?”
季清鸢本手里攥着罗盘,还目光警惕地看两侧那些在幽光下显得格外狰狞的残缺佛像。
闻言脚步却不由得一顿,倒吸一口凉气,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谛闲的背影:“释迦殿乃佛门至高圣地之一,万邪辟易,此地怎会…怎会关押着‘邪’?”
前方谛闲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此处之所以列为禁地…”谛闲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压得极低。
在这片死寂中却清晰得如同耳语,带着一种浸透了香火气的沉静,却也掩不住一丝凝重。
“就是因为这里囚禁着一个‘邪’。”
他缓缓转过身,微弱烛光映照着他清隽的侧脸。
那向来悲悯平和的眼眸深处,此刻却翻涌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悲凉,如同沉静的深潭投入了巨石。
见季清鸢面色震惊,似乎不太信服的模样,他深深叹息一声。
那叹息仿佛承载了数年的沧桑与无奈。
“仙子,佛魔一念,圣邪同源。”
谛闲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沉重的过往中艰难地剥离出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后面更精彩!
“此地所禁之‘邪’,并非外魔入侵…”
“他…曾是佛。”
季清鸢一顿,大脑信息接收过载一般,僵在了原地。
谛闲望了她一眼,又转头,目光投向前方深处那更加浓稠、仿佛连佛光都无法穿透的黑暗。
“这无名禁地,囚禁的…是一位道心破碎、欲念焚身、堕入无间而不自知的…守钟人。”
他微微侧首,清俊的侧脸在微弱烛光下轮廓分明。
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深眸,此刻清晰地映着跳动的冷焰。
“此人修为高深,本为护法金刚,却因执念过甚,被无边欲念反噬焚身,终至癫狂入邪。其邪念根植于此地深处,经年累月,早已与这禁地的每一寸砖石、每一缕气息交融共生。”
他顿了顿,目光沉肃地锁住季清鸢的双眼,“瑶池仙子,切记,此地玄之又玄。”
“入此地者,无论心性如何坚韧澄明,稍有不慎,便会被那无孔不入的邪念所蛊惑,引动心底最深处的妄念,最终……万劫不复。”
大抵是周围太暗太冷,叫季清鸢生出几分毛骨悚然来。
她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警惕已化为磐石般的坚定。
青玄枭的封印关乎苍生,也关乎她今后的自由,这残卷,她必须拿到。
她朝谛闲微微颔首,示意明白。
两人不再多言,继续向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深处走去。
幽蓝的烛火在身后拉长又缩短他们的影子,如同鬼魅随行。
空气越来越湿冷粘稠,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腐朽甜香,丝丝缕缕钻入鼻端,试图麻痹紧绷的神经。
季清鸢的目光几乎黏在手中的罗盘上。
罗盘上的定星针,一直稳定地指向正前方。
然而,就在他们转过一个布满蛛网、一尊无头佛像歪斜倒地的拐角时——
“嗡——”
罗盘猛地一震。
盘面上原本稳定指向的指针,如同被一只无形的、狂暴的手狠狠攫住,开始疯狂地、毫无规律地高速旋转,快得几乎要拖曳出残影。
季清鸢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脚步倏地顿住。
“怎么了?”前方的谛闲立刻察觉异样,停下脚步回身问道。
“罗盘……”
季清鸢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