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有几分像样了。”朱割粤轻叹,抬手在身前画了个圆。灰色战气如同时光倒流般回溯,黎小奇的枪势明明已至巅峰,却眼睁睁看着枪尖一点点退回起点,燃烧的寿元带来的灼痛感还在,杀意却像被投入深潭的石子,连涟漪都未曾激起。
“这不是战气……”黎小奇终于明白那灰色能量的恐怖,“是道!”
“是‘权衡之道’。”朱割粤收回手,袖摆轻扬间,孙干已被灰气托着浮起,“黎将军,你信吗?三天后,无疆教的主力会主动钻进雁门关。而你,将不得不亲手点燃埋在关内的炸药。”
黎小奇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批炸药是他亲手督造的,本是防备无疆教攻城的最后手段。
“你怎么会……”
“因为炸药的图纸,是我让人卖给兵部的。”朱割粤笑得温和,“连你选中的三个藏药点,此刻都住着无疆教的死士。”他凑近黎小奇耳边,声音轻得像叹息,“你以为的万全之策,都是我给你铺的路。”
灰色战气突然收紧,黎小奇的玄铁枪寸寸断裂。他看着自己虎口渗血的双手,第一次尝到比战败更刺骨的寒意——原来从他踏上雁门关的那天起,就已经是对方棋盘上的棋子。
二、洛阳城的暗流
孙干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洛阳城最大的酒楼“聚贤楼”的天字号房。窗外是上元节的花灯如海,楼内熏着西域的奇香,桌上摆着他最爱吃的水晶虾饺。
“孙将军醒了?”朱割粤坐在对面品茶,手里把玩着那枚墨玉印章,“黎将军还在雁门关‘坚守’,我特意请你来看场好戏。”
孙干猛地翻身欲起,却发现浑身经脉被一股柔和却无法挣脱的力量锁着。那些灰色战气像蛛网般缠在骨头上,只要稍动杀念,就会传来细密的痛感。
“你到底想做什么!”
朱割粤放下茶杯,指着窗外游过的一条金龙灯:“看到那盏灯了?里面坐着无疆教的左护法。他以为今晚要和龙国的叛徒接头,却不知接头人是我的心腹。”他又指向街角卖糖画的老汉,“那人是皇家密探,奉命刺杀无疆圣女,可惜他的刀上,抹了我调的‘醉仙散’,不出三刻就会手软脚软。”
孙干顺着他的指尖望去,只觉得遍体生寒。那些看似寻常的路人、商贩、甚至勾栏里的歌姬,在朱割粤口中都成了棋子,每一步都踩着别人的生死。
“你把我们抓来,就是为了炫耀?”
“不。”朱割粤取出两封密信推过来,“是请孙将军帮个忙。”
左边的信上盖着龙国皇帝的玉玺,命黎小奇三天后放弃雁门关,退守洛阳;右边的信烙着无疆教的骷髅印,让圣女今夜子时在城南破庙点燃烽火。
“你想让我……”
“模仿笔迹重写。”朱割粤的墨玉印章在烛光下泛着冷光,“让龙国皇帝坚信黎小奇投敌,让无疆教以为圣女要谋反。”
孙干的拳头攥得发白:“我乃龙国大将,岂能做此等龌龊事!”
“龌龊?”朱割粤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孙将军可知,你那在青州当知府的胞弟,上个月刚用三千石赈灾粮换了无疆教的‘长生丹’?若不是我让人替他补了亏空,此刻早已满门抄斩。”
孙干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半步。他确实收到弟弟报平安的家书,却不知背后竟藏着这等勾当。
“你用我弟弟要挟我?”
“要挟多难听。”朱割粤起身走到窗边,灰色战气透过窗棂,在花灯的光影里织出复杂的纹路,“我只是让你看清,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忠诚。你弟弟贪生怕死,黎将军执念功名,皇帝陛下猜忌功臣,无疆教的圣女……”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她不过是想找个普通人嫁了。”
孙干盯着桌上的密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想起青州城外那些冻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