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荔云道:“不瞒郡主,我是不愿意提她的,当年咱们吃了她多少闷亏,嫁去突厥,算她的报应。郡主何必可怜她?” 元绮叹道:“倒不是可怜她,只是同为女子,我们一同长大,眼见她从万千宠爱到流落他乡,不免感叹女子命运坎坷,即便是皇家也例外。” 荔云于是道:“不过昨日,我确实从小宫女们口中知道了不少消息,其中就有嘉柔公主的。” “如何了?” “听说她当年帮着阿蒙多一起算计陛下,侯爷射杀阿蒙多后,她也疯了,如今被关在定王府中,与定王一同幽禁。” 元绮微皱眉头,带了几分惋惜:“既然选了这条路,她也该承担后果。” 元绮回到芳曦殿,殿中又堆满了东西,掌事的宫女来迎她:“郡主殿下,方才镇国公夫人来过了,说昨日有些东西忘了,又送了这些来。” 元绮看着满屋的东西,什么记性才能忘了这么多?难不成将镇国公府给搬空了? 她心想,定是有些猫腻的,于是让伺候的宫女太监先出去,独自查看。 荔云率先取来了一只小匣子,递给元绮,打开一看,竟是全套的彩宝围镶黄金首饰,与那日在官舍萧淙之送的那支分明出自同一人之手。 她于是对荔云道:“再去开几个箱子看看。” 荔云走过去开了几个大箱子,惊叹道:“郡主,这不光有绫罗绸缎,就连您衣食住行的一切都备好了。” 元绮心道,还说是她在国公府的旧物,这里哪一件不是崭新的,分明是萧淙之假托国公夫人的名头送来的。瞧着眼前琳琅满目,单说这一盒彩宝围镶的收拾,光是收集宝石便要费不少功夫,她是最懂此道之人,比谁都知道他花了多少心思,更何况,这样的首饰,还不止一箱。 “郡主,您快看!”荔云忽而惊叫一声。 元绮走过去:“怎么了?” 荔云将一方长条形的小木盒子放在她眼前:“您看,这是什么?” 一串硕大的粉色凛珠出现在眼前。 她一时走了神,想起当年为了靖州的雪灾而卖掉的那串凛珠,那是她接管福州生意后,得到的第一串粉色凛珠,为了他,给了月姬。如今眼前这串,无论是光泽还是大小,都更胜从前,他这是想告诉她,他不仅会将失去的还给她,还会给得更多更好! “侯爷真是有心了,仅是这串凛珠就已经是天下少有的宝贝。”连荔云都能看出来,这是萧淙之的手笔。元绮心中有几分担忧,但却也没说什么。 主仆二人将他送来的东西逐一看过后,元绮便吩咐荔云:“都收起来吧,旁的可以用作应酬,首饰都收进我贴身的妆奁中,另外,这凛珠……” 她捧在手里反复观赏,荔云瞧出她爱不释手,于是笑着说:“不如今日就不收起来了,您带上试试。” 元绮还是盖上了盒子:“算了,此时不该太惹眼,收起来吧。” 夜里元绮遣走了众人,独留了荔云此后沐浴。此时已经五月中旬,天气回暖,芳曦殿中间熏着暖香,她只穿了一身鹅黄纱裙,披着月色云肩,依在窗边看月亮,脑海中却细细回想着今日所发生之事。 月过正空,四下悄然,窗外长廊尽头却闪过一个人影。 起初元绮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却还是不放心,拿起了枕下的匕首,轻轻走了出去。 此时芳曦阁的灯已经熄了一半,宫女和太监大都睡下了,唯有荔云在门外守夜。元绮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二人便探了过去。 长廊尽头只点了几支蜡烛,灯火葳蕤,夜风拂过,竹影跳动,映出一个身影,一身玄色袍子立在长廊尽头。 只一眼,那身影便与当年靖州刺史府中玄甲归来,立在雪夜小书房外的身影重叠,是萧淙之! 她不假思索,提起裙摆便向他奔去。那人站定在那里,只等着她去,张开双臂,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