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只有一家布庄,里头的布匹也不多,可供挑选的颜色除了蓝灰、靛蓝,剩下的都是些桃红、鹅黄、月白等粉嫩颜色……”
“我想着那些颜色你估计不会喜欢,就给你挑了两匹颜色略深的布料回来。”
细雨听得连连点头。
“嗯嗯嗯,颜色深些好,深些耐脏。”
苗妩:……
算了,小道士如此不讲究,全怪她师父没把她养好!
细雨则喜笑颜开,好听话张嘴就来。
“苗姐姐,你真是太好了,我都舍不得和你分开了……要不,你以后也和我们一起,住在出云观吧!”
细雨神来一笔,令苗妩一怔。
“住在出云观?”
“对呀,”细雨掰着指头,“神掌峰有五个峰呢,出云观在中指峰,我住在无名峰,还有拇指峰、食指峰和小指峰空着呢,苗姐姐,这三个峰顶任你挑!”
“你想住哪都行!”
苗妩好笑,“你说得算?”
“算啊,”细雨自信道,“我师父不会反对的。苗姐姐,你若见到我师父,你也会喜欢他的。”
苗妩不置可否。
她虽不知细雨的师父是谁,但隐隐有个猜测。
正阳观当年的逆徒,浮云子,有极大可能是细雨口中那个神秘的师父。
唯有一点,她还没有想明白——
当年,浮云子叛逃失踪时,不过三十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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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过了十五年的逃亡生涯,到如今也不过四十来岁,再怎样憔悴清苦,也不可能像个真正的老翁。
而细雨口中的师父,却年过七旬,发白齿摇,已是垂垂老矣,还一身病痛。
两者之间,差异实在太大。
苗妩实在无法强行将其联系到一起,但心底那隐隐的猜测,又挥之不去。
以她的修行,若有一念挥之不去,其中必有缘故。
只是现如今,她还无法堪破其中关窍而已。
她也不急。
待时机到了,一切自然可解。
苗妩收回思绪,淡淡道,“我身为千年大妖,住到道观里,小道士,你是想给你师父送功绩吗?”
“胡说!”细雨气到跳脚,“苗姐姐,你怎能这样想我?你是妖,住在道观里又怎么了?这世上规定了妖不能住道观吗?”
“我身为道士,在锦花城还投奔你,住在长日醉呢!”
“对呀,”苗妩眉头一挑,斜睨细雨,“还有长日醉呢,我若住在鸟不拉屎,荒无人烟的出云观,我的长日醉怎么办?”
细雨:……
还长日醉?
苗姐姐的长日醉,不是已经转给刘账房了吗?
还有,出云观怎么就鸟不拉屎,荒无人烟了?明明离神掌峰不远,还有个小村子呢。
细雨气呼呼,正要开口反驳,却听院门吱呀一声响,随即传来虎子娘打开鸡笼,“咕咕咕咕”引笼中母鸡出笼觅食的动静。
听到动静,苗妩抱起桌上三匹布,朝外走去。
“细雨,走,找人给你做衣服去。”
她虽活了千年,却不长擅针线。
本想着细雨的新衣,可以请镇上的绣娘代劳,可惜如今恰逢年关,镇上的铺子都关着门。
连她买布的布庄,也关着门。
她直接越门而入,挑了三匹布,将一锭银子放在了柜台上——待年后布庄掌柜开门后,一眼便可看见。
银子只多不少,绝不会让布庄掌柜亏本。
只是布庄关着门,她自然没有打听到,哪里有能帮忙做衣服的绣娘。
镇上没有,只能来村里找。
既然她们住在赵家,那就一事不烦二主,虎子娘瞧着是个能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