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八、初入蛮荒之地(1 / 6)

怒渊河畔,水声轰隆,浊黄的河水如同奔腾的凶兽,撞击着两岸嶙峋的怪石。

一座初具规模的营垒正依托险要地势,顽强地拔地而起。

姬无方面容冷峻,矗立在一块高耸的巨岩上,督率着下方忙碌的人群。

三千名九黎部青壮,与五千名眼神麻木、戴着镣铐的乌越部奴隶混在一起,日夜赶工。

号子声粗犷有力,与夯土敦实的闷响、金石凿击岩石的尖锐声交织在一起,在河风的裹胁下于两岸山壁间回荡,透出一股与时间赛跑的紧迫气象。

新垒的土墙尚显湿润,木栅栏的尖刺闪着寒光,瞭望塔的骨架已然立起,一切都在混乱中透着一种坚韧的秩序。

此刻,怒渊河上空,一条形制古朴、线条流畅的梭形法舟正缓缓逆流而上,平稳地飞行。

法舟通体呈暗青色,舟身铭刻着复杂的符文,流淌着淡淡的灵光。

其后跟随着二十余名骑乘着铁羽鹰、赤瞳雕等凶猛战禽的精锐巫师,他们身着统一的深色巫袍,气息沉凝,组成一个松散的护卫阵型,一行人向着蛮荒深处迤逦而行。

法舟此物,在中原之外的边陲之地颇为罕见,因其维护与驱动皆需消耗大量灵材灵石,耗费不赀,通常唯有底蕴深厚的大仙门、或者如昭礼宫这般兼具实力与财力的特殊势力,方用以运送重要人员与贵重物资,彰显身份与实力。

寻常小派与边陲修士,则更惯于驾驭驯化的飞禽代步,虽灵活性稍逊,却更为经济实惠。

此艘法舟外观庄重内敛,并无过多奢华装饰,内设亦不求富丽堂皇,却极尽实用之能事。

舱壁明显加厚,关键部位镶嵌着防御甲片,数个不易察觉的射击孔内隐隐有符光亮起,显然是攻防一体、结构坚固的战争法器,乃是昭礼宫工坊精心锻造的精品,远非寻常代步工具可比。

舱内大堂,光线柔和。

身着水蓝色云纹法袍的姬南端坐于上首主位,手指无意识地轻叩着紫檀木椅的扶手。唐焚、解堪、咸巫、观虎、涂展等核心人员分坐两侧,面色皆有些凝重。

咸巫手握一枚氤氲着微光的玉简,正向众人剖析眼前严峻的形势:“夏庚,乃真正的蛮荒妖王,非是山中那些自封的洞主可比。传闻其修为已臻还虚之境,甚至可能更高。然真正见过其真容并能活着回来描述的人族修士,寥寥无几,几近于无。”

她顿了顿,声音愈发低沉:“……蛮荒之地深处,像他这般的大妖盘踞,势力错综复杂。据我们目前所知,明确拥有化神境修为的大妖,便不下数十位之多。此地自古便是人、妖、巫三族鏖战厮杀之所,血仇累积如山,直至百年前,不知因何缘故,妖族修士的主力方暂时止步于怒渊河一线,与我等形成对峙。但近来,妖族修士活动日益频繁,屡屡成群越河,袭击沿岸人族村寨与小部族,冲突频发,各部族送往百越城的求援信使几乎踏破了门槛。”

姬南闻言,嘴角泛起一丝苦涩:“说起来讽刺。那魔头专仲盘踞十万大山之时,虽修炼魔功残害甚众,造下无数杀孽,但其为了修炼,屠戮妖修更甚,手段酷烈,无形中竟也压制了妖族气焰,使其不敢轻易大举犯境,反为十万大山争得这百余年生息之机。如今想来,真不知是福是祸。”

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沉重:“……专仲既殁,短期内再无制衡夏庚之力。怒渊河左岸疆域辽阔,物产丰饶,矿藏、林地、猎场资源无数,偏偏此地人、巫二族世代攻伐,内耗不休,实力羸弱分散,如同一盘散沙,前期大战高端战力更是折损严重,岂能不引来强邻觊觎?妖族卷土重来,几乎是必然之事。”

唐焚眉头紧锁,忍不住插话问道:“巫族那位老祖阮栎不也在蛮荒深处隐居?其修为据说通天彻地,夏庚莫非不惧引发与阮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