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鸢点点头,没有反驳他的话,她拿起 U盘,弯腰将其插入电脑的 USB接口。她的动作很轻,生怕碰到桌上的修复工具。就在她伸手点击“拷贝”按钮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陈砚放在键盘边缘的手背。那一瞬间,苏清鸢明显愣了一下。陈砚的手很凉,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一样,指尖还带着修复胶淡淡的化学试剂味道,那味道很特别,不是刺鼻的异味,而是一种类似树脂的淡淡清香。她的手常年握钢笔、敲键盘,掌心带着些许温热的薄汗,与他冰凉干燥的手截然不同。那短暂的触碰,像是有一股微弱的电流窜过,让她下意识地快速收回了手。“抱歉,”苏清鸢的脸颊微微发烫,连忙低下头,假装专注地看着屏幕上的拷贝进度,“我会注意,下次有问题先发邮件。”拷贝完成的提示音响起,苏清鸢拔下 U盘,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西装口袋里,然后合上文件夹,重新抱在怀里。她整理了一下裙摆,抬起头看向陈砚,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职业化微笑:她从包里掏出纸巾,仔细擦了擦脸上残留的雨水,无意间瞥见副驾驶座前方的储物格里,放着一本深蓝色封面的书——书的封面上印着《汉代青铜兵器修复图谱》几个烫金大字,书脊处有些磨损,显然已经被翻阅过很多次,封面上还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用黑色水笔写着几行小字,字迹工整清秀,一看就是陈砚的笔记。“您很喜欢青铜文物吗?”苏清鸢忍不住问道,目光落在那本书上,带着一丝好奇。陈砚正发动车子,听到她的话,侧头看了一眼那本图谱,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大学时学的就是文物修复专业,第一次进实验室实习,接触的第一件文物就是一柄战国时期的青铜剑。那时候觉得很神奇,一把沉睡了两千多年的剑,在修复工具的帮助下,一点点恢复原来的样子,像是在和历史对话。后来毕业找工作,就毫不犹豫地来了博物馆,专门做青铜文物的修复,一做就是八年。”他说起青铜文物时,眼神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那是一种混合着热爱与敬畏的眼神,与平时那个冷淡的修复师判若两人。苏清鸢看着他的侧脸,心里突然觉得,这样的陈砚,比平时更有魅力。“你呢?为什么会做策展?”陈砚顿了顿,转过头看向苏清鸢,语气里带着一丝好奇。提到这个问题,苏清鸢的眼神柔和了下来,她靠在椅背上,目光飘向窗外飞逝的街景,声音也变得轻柔:“我爷爷是个考古学家,小时候我经常跟着他去考古现场。记得第一次去的时候,我才六岁,看到爷爷和其他考古队员们小心翼翼地从土里挖出一件完整的陶罐,陶罐上还留着古代工匠的指纹,那一刻,我觉得特别神奇——原来那些只在历史书上看到的东西,真的能在现实中找到,还带着千年前的温度。”她笑了笑,继续说道:“后来爷爷退休了,却总跟我念叨,说很多珍贵的文物被发掘出来后,因为没有合适的展示方式,只能躺在博物馆的库房里,没人能看到它们的美,没人能了解它们背后的故事。那时候我就想,要是我能成为策展人,把这些文物好好地展示出来,让更多人看到它们,了解它们,爷爷一定会很开心。所以高考填志愿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选了博物馆学专业,毕业后就来了这里的策展部。”车子在雨夜的街道上平稳行驶,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来回摆动,“唰唰”的声音与窗外的雨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独特的乐曲。车内的音响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是肖邦的《夜曲》,轻柔的旋律在狭小的空间里流淌,让气氛变得格外温馨。苏清鸢看着窗外掠过的路灯,橘黄色的灯光透过雨幕,在车窗上留下一道道模糊的光影。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下午预展时的画面——陈砚站在青铜剑展柜前,手里拿着一支激光笔,耐心地给几位专家讲解剑身上绿锈的成分:“这是典型的孔雀石锈,主要成分是碱式碳酸铜,形成于潮湿的环境中,修复时需要用特制的溶剂轻轻清理,不能破坏剑体本身的铜质……”他说话时,语速比
第1205章 柄剑(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