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了。”赵青山嘴上说着抱歉,油腻的脸上却立刻堆起那标志性的假笑,“哎呀,兄弟,消消气!那老婆子这儿不清醒。”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见谁都胡咧咧,疯话哪能当真?咱们这儿可是正经基地,安全得很!”
“少废话!”张鹏脸色铁青地打断,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他捋了捋自己的袖子,下意识捏紧了拳头。
方才那老妇人的嘶喊,还缠绕在他的心头。破碎的字眼,混杂着铁门紧闭的冰冷景象,此刻在他的脑子里嗡嗡作响,搅起一阵强烈的不安和恼怒情绪。
他恶声恶气地对着赵青山低吼:“行了,带路吧!”
苏荷沉默着。老妇人被抓走前投向她的最后一眼——眼中凝固的恐惧和绝望,更深处,似乎还藏着某种无法言喻的信息。
她的目光扫过赵青山,轻飘飘地扫过那扇紧闭的铁门方向,平静无波。
“行行行,跟我来,跟我来。”赵青山被张鹏的怒火和苏荷的冷意刺得一缩脖子,连忙侧身引路。
几人跟着他,走进了所谓的休息室。屋子简陋寒酸,又小又冷,几张光秃秃的木板床就是全部家当。
一股浓重的霉味钻进鼻孔。
带路的赵青山似乎察觉到了张鹏等人脸上的嫌弃,搓着手干笑两声。
他的眼神像滑腻的毒蛇,在苏荷和李三多的身上扫过,“屋子是简陋,胜在暖和、干净!比外头强百倍,是吧。”他边说边转身,还带上那扇破旧的门。
门外,那刻意放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停在某个地方。
房间里唯一的窗已经被木板封死。唯一的光源是门口挂着的一盏昏暗油灯,灯芯噼啪作响,在粗糙的墙壁上投下摇晃不定的阴影,压抑感更浓了。
张鹏粗粝的手指蹭过手臂上,“那老太太,手劲儿真大!还有那俩穿白衣服的,下手也够黑。”他烦躁地来回踱步,而后看向苏荷,“这鬼地方,透着一股邪性!老大,咱们当真要在这里过夜?”
苏荷走到最里侧的木板床边坐下,背脊挺直。她没理会张鹏的嘟囔,目光缓缓扫过空荡的墙壁,最终定在那面与石楼主楼相连的墙上,感知着地窖的位置。
“那个老太太——”李三多则眉头紧锁,他虽然话不算多,但观察的却很细,“那眼神,不像是真疯。”
“废话!”张鹏一屁股坐到对面床上,床板猛地一沉,嘎吱呻吟。
“抓她那俩‘医生’,那动作,那眼神,看着就不像是正经人。还有那扇挂着‘科研重地’的铁门——”
“行了——”苏荷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冰水兜头浇下,瞬间压住了张鹏的躁动,“外面还有人守着呢呢。”
张鹏一噎,把冲到嘴边的牢骚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李三多则绷紧身体,侧耳屏息——
门外不远处,那刻意压低的呼吸声和细微到几乎难以察觉的衣物摩擦声,清晰地证实了他们的判断:赵青山根本就没走,就守在了门外。
外面这样冷的天气,倒也难为他这样“敬业”。
“这屋子里太潮了,我去外面看看弄点柴火回来。”李三多皱着眉,说着便起身要往外走,却被张鹏一把拦住。
“看我的。”张鹏眼睛一转,粗声嘟囔了一句,一边还活动了下筋骨,状似随意地朝门外踱去。
他猛地拉开门,正撞上动作慌忙的赵青山,不由对着他冷笑了几声。
既然是要找柴火,张鹏倒也上了心。他略一辨别方向,就朝着离这个房子最近的一个雪窝子走了过去。棚窝下,蜷缩着几个裹在破布、稻草等环境中,眼神麻木的幸存者。
“喂,兄弟,”他停在棚窝的阴影边缘,目光扫过那几个明显冻得发抖的人,声音刻意放得粗嘎,“冻死人了!这破地方哪儿能换点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