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意味着,褚嫣的存在就像当朝很多同门第的贵女一样,天生就是用来缔结利益的。
褚嫣那时说,她这一生最大的幸运,就是能够如愿嫁给青梅竹马的、深深喜爱着她的月溶。
可她后来又失去了月溶。
她曾经趴在月溶的遗体上,几度痛不欲生。
褚嫣为月溶过继了嗣子,那么月溶的忌日,她也应该会好好准备才是。
……
早朝。
长春殿里诸臣按次序上前禀事。
年轻的皇帝坐于上首,下方二侧,左边椅子上坐的是靖阳王晏北,他下手站着中书令沈奕。另一边坐着太傅穆昶,站着的是御史大夫禇瑛。
底下才是广陵侯等文武百官。
上奏的大小诸事,几乎由上首四人先过问,拿捏好之后再传到皇帝手上。
但严格说起来也只有那三家说话,晏北一向不怎么吭声。
大家习以为常,知道问过他之后,他不说话通常就是默许,收集了奏折,便打算如常退朝。
却听茶碗盖一下轻响,晏北把捧着茶的左手缓缓托在了膝上。
刚刚放松的气氛顿时又凝滞,所有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前几日本王听说了一件大事。”晏北目光扫视着满殿中人,“皇城司副使何建忠一家惨遭灭门。时隔三日,他的亲家,同样也在皇城司任副使的张少德又被何建中仅剩的儿子刺死在飞云寺。
“你们都没听说吗?”
大家面面相觑,唯独广陵侯脸色一白。
“这不应该呀,”晏北把手畔一叠奏折拿起来扬了扬,“这城里头偷鸡摸狗,城外头两村打架这样的破事都报上来了,前后十来条人命的大案,是都看不见?”
这下面面相觑的人们脸色也白了,而杜明焕的脸色就变得更白!
晏北移开目光,又一一看过去:“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你们都哑了吗?”
他下首的沈奕望着他,又扫了一眼杜明焕。
点到名的三御司都走出人来:“回王爷的话,此事,此事下官确实略有耳闻,只不过据说都是家宅矛盾引起……”
“据说?”晏北望着回话的人,抚着额头笑起来,“本王竟不知,堂堂法司衙门遇事不去查事实,寻证据,只靠两个字:据说?”
他站起来,缓步走到这人面前:“那何建忠与张少德均是朝廷命官。是堂堂的四品将军。还在皇城司身居要职。
“无缘无故这么死去,你相信是家宅矛盾?”
官员已经不敢看他了:“下官,下官未曾接到下方报案……”
“没接到报案,就不该过问?”晏北又看向顺天府尹:“这么大的案子,顺天府又为何不往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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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府尹身子一震:“下官,下官也是尚未查出不妥之处来!”
“查不出来,那就是吃不了这碗饭。吃不了这碗饭,还占据着这个位置做甚?”
顺天府尹扑通跪下来:“王爷恕罪!王爷饶命!……”
诸官已经连大气也不敢出。
都知靖阳王位高权重,脾气也不好。却从未有人见他当众如此发威。
原本听说过这桩案子,但也随着时间过去而淡忘的一部分官员,此时也全都提溜起了心肝,竖耳倾听起来。
上首的皇帝看到此处,也冷哼了一声:“你还敢求饶?来人,把他拖下去!”
顺天府尹当时可是收过杜家好处的,此时杜明焕不得不出列:“皇上,王爷!何家案子的确有蹊跷,但从头至尾逻辑严密,没有什么漏洞,府尹兴许不曾说谎!”
“当真?”晏北瞥他一眼。
杜明焕接触到他的目光,顿时哑然。
晏北拿起茶几上一卷案卷:“何建忠与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