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当天下晌就把永嘉郡主遇害始末说的绘声绘色了。
挤得水泄不通的醉仙居里,终于有人发出了疑问:“话说那批围杀郡主的流民,是真的流民吗?”
因着这个疑问,街头巷尾的议论声便又到达了一个更新的高度。
人群外头的角落里,一名三十出头的妇人手扶着杯子,骨节微微泛白,她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嬷嬷,站起来,拿上搁在旁侧的一撂香烛,一道默声走了出去。
马车颤颤巍巍,沿着凹凸不平的石板路在城中穿梭,片刻后到了城东的郭府,前来迎门的婢女唤着“太太”,一面接过了手上的祭品。
“老爷在吗?”
“刚刚回来,在书房问二公子的功课呢。”
妇人循声往内宅方向看去一眼,随后便提裙上阶,朝着屋里去了。
书房内,一清瘦男子正在听十岁孩子背书,眉头时拧时舒,压根没察觉院子里来人。
“老爷。”妇人进门,先与男人把目光对上,然后转身把孩子轻推了出去:“先把书背熟了再来。”
她把门关上,走到男人身边:“今日外头的消息你都听到了吗?外头传王府的事都快传冒烟了。”
“你听到了什么?”男人把书放下。
妇人咬着下唇,便将在茶馆里听来的消息全都告诉了。然后道:“那说书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简直如同亲身经历。
“老爷,我觉得你和老窦当年猜的是对的,围杀郡主的人,恐怕真的不是流民。”
男人站起来:“还听到什么了?”
“还听他们说,褚家与杜家之间恐怕有猫腻!但谁也没有证据,如今还只是捕风捉影。”
男人在屋里紧走了几步:“如若无迹可寻,怎生捕风捉影?出事前后,杜家本就有疑点,不过是被人压下去了。
“如今看来,之所以能够被压下去,也是因为背后人势力庞大。褚家岂非就符合这一点吗?”
妇人起身:“那你说郡主她还活着吗?”
男人望着暮色里她闪动的双眸,静默片刻后摇头:“我不知道。但何家血案背后,肯定有郡主的人。”
“老窦如今被靖阳王提到三法司监督办案,他知道的肯定比你多!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他?”妇人眼底波澜涌动,“于情来说,端王是你们的贵人,于你们有提携之恩!
“于理而言,王府案子不破,我们这些追随王爷的人,也将永无出头之日!
“都蛰伏三年了,眼下是个契机啊!”
男人胸膛起伏:“可那靖阳王早前与杜明焕以表亲相来往,如今突然如此,我实在不明白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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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背后那始作俑者就是他,如今只是他们一网打尽的一个圈套,那我们岂非全军覆没?将来连给王爷一家上个香的人都没了?”
妇人也深吸气:“可眼下不出去,将来恐怕也不会有机会了。”
男人握紧拳,然后忽地抓起墙上的剑:“我去找老窦!”
……
晏北步入大理寺,当值的官吏们都迎了出来。
昨夜褚昕入了大狱,整个衙门都忙碌起来,一直陪着晏北直到早上。众人不知为何他这么快又回来,颇有些惴惴不安。
但晏北一进门却问起了何家那血案,众人这才暗里松了口气。
何家血案跟当年永嘉郡主之死有关,几乎摆在明面上了,再加上杜家前几日已经被褚家告进狱中,昨日才被保了出去,这转头又出了事!
从前对杜明焕还有几分顾忌的官员们,此刻纷纷变得铁面无私,要不是昨天夜里又出了案子,恐怕今日一早就已经传讯了杜明焕。
此时便有人大胆提议:“如今只差最后一步,不如趁热打铁,提审杜明焕,揭开当年永